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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沒開痞克,我覺得我需要好好檢討一下 ......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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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他是在紀律中出身的。自小受著軍官父親的嚴厲教誨,對國家及忠誠耳濡目染,在進入軍官學校之前,早已由父親親身教導關於效忠國家領導人所需的一切。

       「是的,長官。」那是他對自己不苟言笑的父親最常說的話,反而是喚對方為父親的次數相對較少。而要見到那個自己一心崇敬之人的笑容,唯一的方法,便是往那個人期許成為的菁英更進一步。

       他不斷向前像是行軍般走著,順利地以第一名的成績自軍校畢業,跨越過那些魔鬼般的訓練,使人逐漸冷酷而強壯,成為國家一枚上等的棋。

       而原本以為的殘酷,在面對真正的戰爭時,根本什麼也不是。數不清自己是用了多少人的鮮血換來現在的地位,他只是一味地服從上級的指令,對敵人冷血、對下屬疏離而富有權威。

       於是星星別上了自己的肩,然而他卻逐漸在永不止盡的路途中,忘卻父親欣慰的笑容和母親溫暖的懷抱。

       只剩下領在前頭,沒人敢親近的孤高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下屬們是否一如所有敵人那般恐懼著自己,所以才不得不服從。

       他不曾為難大家,卻過度冷漠。有時部下甚至會有在面對機器的錯覺。

 

       沒有人叫過他的名字,在部下口中,他不是上校就是長官,以至於他也快忘記自己是有名字的。後來,久違地被人問起名字,是在一個被他們所佔領的村莊。上級要求他們在此村紮營,並命他管理此塊新屬於國家的領地。

       騎在馬上的他威風凜凜而不可一世。他巡視過這片不算大的土地,使馬停步在不斷顫抖著、跪在自家門口,像是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命喪刀下的村長身前,俐落地下馬。

       「你知道從今而後,你們整個村都歸屬於我們偉大的帝國了嗎?」

       「是、是的……」儘管不情願,但是村長也沒辦法說些什麼,在戰爭時分,這樣的占領稀鬆平常到誰也無法阻止。

       「我們整個軍隊將駐紮在此,使你們真正成為我國的臣民。」他用著完全冰冷的語氣敘述著這個殘忍的事實。「我剛剛巡視過一輪,發現教堂應有足夠的空間使我軍居住。今後村內的所有事情,都必須先行到教會徵求我的意見,了解了沒?」

       「是的,小的絕對會服從您的命令……」面對這樣堅定不移的語調,原本以為只是做夢的一切隨著字句的落下化為切實的存在,村長凝視著眼前孕育自己成長的土壤,腦中滿是絕望。

       「很好,晚上送點食物過來吧。」說完他便又上了馬,忽視身後細微的啜泣聲,用馬蹄聲頭也不回地踐踏了,村民對於自己原本國家的信仰。

 

       晚上跟著食物一起抵達教會的,是一個清秀的女孩,她說自己是被村長派來服侍他的。他對這件事情並無意見,就像他對大部分與軍隊、國家無關的事情沒有意見一樣,只是吩咐女孩做一些幫大家倒酒、切肉之類的雜活。而士兵們在久違的放鬆下顯得有點放肆,但因他仍坐在餐桌的主位,情況還算可以控制。

       靜靜凝視著士兵們互相的嬉鬧,甚至有士兵出言調戲那個站在桌邊的女孩,但她也只能不斷閃躲著那些似乎要向她伸出的手,低著頭什麼都沒辦法做。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阻止這一切,他緩慢而不容質疑地開口:「記清楚,這個村由我們管轄,不代表你們便能為所欲為。若有違法紀律的行為,依然按照軍法處決。」

       話語才剛落下,原本喧鬧的室內突地被一片寂靜襲擊。所有士兵突然都挺直了胸膛,齊聲回答:「是的,長官。」而後便繼續低頭吃自己的飯,嬉鬧仍在,但沒有人再去欺負那個女孩。

       「……女孩。」原本鬆了一口氣,卻突然被叫到的她顫抖著身體,怯生生地回了一聲是,而他仍是同樣的平淡。「沒你的事了,回家去吧。」

       聽到自己可以回家,女孩佈滿恐懼的眼注入了欣喜,似乎並未想到自己來這裡之後仍可以返家。她近乎九十度地朝他用力鞠了躬,細細地說了聲:「謝謝上校大人……」便輕巧地快速離開了飯廳。

       闔上教會的門,女孩多次地回望了那像是兩個世界的空間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一直到確定教會裡的軍隊聽不見的距離,才輕柔地哼起不知名的旋律,伴隨她回家的輕盈腳步。

       才剛推開家門說了聲:「我回來了、」便被欣喜若狂的家人們一起擁入懷裡,原本一屋的沉重此時才撥雲見日。

       「父親大人,我覺得那個上校大人……其實人還蠻好的呀?」話一出口,原本擁抱著自己的父親便用力扣住她的肩膀,拉開了一點距離,充滿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的雙眼。

       「呸呸呸、怎麼可能!傻孩子,你不要因為他這次放過你就相信他們,他們很壞的,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傷害我們的。」父親的表情異常激動,而其他人也跟著父親說的話發出了贊同的聲音。

       「可是、」只是她仍然不懂為什麼,明明她感覺到的就不是那樣。

       「別可是了,你累了吧?早點休息,不要胡思亂想。」最後是母親圓了場,擁著她的肩膀將她送回房間。

       但她到睡著前,盯著那映著月光的天花板,心裡有太多的不明白和情緒。她隱約覺得那個上校可能沒有大家說的這麼壞,可是她也真的無可否認的,懼怕著那群代表著敵國的存在……更何況他們佔領了這個村落,而沒人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。

       ──戰爭,還沒有停下的跡象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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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月山居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